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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[2/2页]
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间更显其凄厉，站在门外的周简，在这一刻有些后悔。
隔壁这一户，大张旗鼓的搞了近三个月的装修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赶进度，连晚上也不放过。周简投诉到物业去，物业说联系不到业主，敲门，里面除了装修工人谁也没有。
这几天终于安静了，周简松了一口气，今天好不容易休息，晚上从7点隔壁就开始闹腾，闹到了现在，她终于忍不住来敲了门。
但是门打开的那一刻，她后悔了，屋内一片狼籍，传来阵阵烟味，桌上摆着没有吃完的熟食烧烤，啤酒瓶肆意的丢在地上。
屋内的人看起来明显不是能讲道理的，一群正值青春期的醉酒孩子，三三两两的瘫坐在地上瞪着她。
看着门内的人，她觉得大脑的神经有一点刺痛，张了张嘴，想开口说些什么，但还是闭上了嘴，转身想回去。
但出于礼貌，她还是站在原地，搓了搓有些凉意的手臂：“那你们继续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们会小声点的！”屋内传来一阵沉沉的声音，不同于这个年纪的爽朗。
周简越过门口的人，看见了那个叫陆行的少年，她愣了一下，这样帅气的男孩子总是不容易被人忘记了的。
他脸上的的淤青周边开始有些许泛紫，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，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套了件黑色的的t恤，映衬的他更白三分。
周简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走了。
高曹阳见找茬的人走了，陆行也从厨房出来了，忙热络着气氛，但大家的兴致好像都被接二连三的插曲搞砸了，没过多久便一一告辞。
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，陆行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抽烟，高曹阳看了他一眼，想说些什么，但还是没有开口。
他弯下腰准备收拾一下房间，听到瘫在沙发上的陆行说：“放着吧，明天请个保洁。”
高曹阳不客气的放下了手中的活，还是忍不住开口了：“你也太不给小希面子了，别人长得又漂亮，家境又不差，顶多就是娇气了一点，哪里你就看不上了！”
陆行：“你喜欢，那你上啊。”
高曹阳忙摆摆手：“别别别，人家傲得狠，看不上我的，也就你这高岭之花能入她的眼。”
陆行嗤笑一声，拿起桌上没喝完的酒放在手上把玩，高曹阳看着他：“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入我们行哥的眼哦！”
陆行把手里剩下的酒喝完，起身把空瓶丢进垃圾桶：“走吧，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送走高曹阳以后，房子里恢复一片寂静，让陆行有些莫名的心烦，他打开电视，让房子里有些许声响，然后一头倒在沙发上。
躺着躺着，发现有点不对劲，今天找上门那女的，怎么有点眼熟，在哪里见过？
过了一会从沙发上爬了起来，一脚踹开地上的啤酒罐，金属落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房间。
“操”，低沉的咒骂淹没在电视剧狗血的台词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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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的隔壁的喧闹声，在周简上门后没多久就停了，她回家后听到隔壁陆陆续续离开的声音，没过一会就彻底回归平静。
原本打算周末在家好好休息两天，但是苏洁并不给她机会。
苏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，她还没睡醒，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：“喂。”
“你还在睡？你是猪吗？”那边不出所料的传来苏洁嘲讽的声音。
周简没好气的回：“昨晚熬夜做方案，睡得太晚，而且我睡的是午觉好吗！”
“快点起来，我等会接你出来吃饭。”
“我不...”话还没说完，苏洁的电话挂了。
周简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，开始收拾自己，正吹头发的时候，苏洁的电话又来了：“下来，我到你家楼下了。”
周简把吹风机关上无奈道：“姐妹，我还没化妆。”
那边传来苏洁嫌弃的声音：“化啥化，我又不嫌弃你，你啥样我没见过。”
跟苏洁吵架，她几乎没赢过，出门的时候看到隔壁大门敞开，周简往里瞄了一眼，屋里除了保洁阿姨正在收拾，没有其他人，撇了撇嘴，下了楼。
刚打开车门，还没坐上去，就听见苏洁问：“吃啥，烧烤还是火锅。”
没等她回复，苏洁就自顾自的说：“还是椰子鸡好了，最近上火。”
周简翻了个白眼坐上去：“椰子鸡跟火锅有区别吗？”
苏洁眼睛瞪得老大，一脸这是个傻/逼，我不想跟她玩的表情：“椰子鸡听起来清淡些好吗？”
周简不想再开口，一脸无奈的坐在那里。
苏洁：“最近咋样？”
“就那样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要死不落气的，许婧那丫又暗地里搞你了？”
周简看着窗外，心生疲惫：“不想提，你呢？”
苏洁目光盯着前方：“我要过的好，能想起你？”
周简转过头看她:“怎么了？”思索了一会又开口:“又跟王浩吵架了？”
听到这话的苏洁，明显有了脾气，握着方向盘暗自用力：“我都恨不得跟他打一架！”
周简不接话，因为堵车，到吃饭的地方时天已经渐渐黑了。
刚落座的苏洁菜还没点，对着服务员豪迈的说了句：“来两箱啤酒。”
正拆着餐具的周简手一抖：“你发什么神经！”
苏洁理都不理她，自顾自的看起了菜单，也不问她要吃啥，埋头点菜，完了把菜单往桌上用力一拍。
周简拿过菜单看了看，没有想要添的菜，然后伸手唤了服务员，这个点吃饭的人还不多，大厅里零零星星的坐了几桌。
酒上来以后，没等她拿起开瓶器，苏洁已经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，大口往嘴里灌。
一口将近喝了半瓶后，苏洁重重的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，刚打算开口说话，门口传来一阵嬉闹声。
周简看了过去，一群穿了校服的学生打开门，走了进来，苏洁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，开口：“年少轻狂啊！”
周简拿过苏洁的酒，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，没有喝：“因为没有负担，所以肆意。”
苏洁‘啧’了一声，又拿过酒瓶，菜刚上来，桌上的酒已经被苏洁喝了大半。
周简伸手把酒瓶夺走，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，苏洁眼光都没瞟她一眼，又从箱子里拿出瓶新酒，一边打开一边说：“你知道吗？不逼自己一把，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能耐，我这2个月将近挣了15万，做店铺，从早到晚，从7月我就想辞职专心做自己的店，但是王浩说太不稳定了，叫我别辞，我白天忙公司的，晚上回来还要打包发货，而王浩轻飘飘的一句话，就一笔勾销了代运营的5万货款，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，还觉得别人对他很好。”
大厅的灯刺得苏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，她轻轻晃动脑袋想让头脑清醒些，隔壁那群学生似是在玩什么游戏，整个大厅一时间被他们的嬉笑声淹没。
苏洁眉头皱起，周简给她盛了碗煲仔饭：“太累了，就松手吧！”
苏洁沉默了，闷头吃着碗里的饭，人总是这样，贪念现有一点温暖，不肯松手。
饭过中旬，苏洁喝的有些多，捂着嘴摇摇晃晃去了厕所，周简有点担心，跟着过去了，看见她站在洗漱台旁的垃圾桶旁边吐个不停，她又回前台要了瓶水，拿了包纸巾。
回到厕所的时候，苏洁已经靠在墙上，双眼通红，微微喘着气，周简把手上的水递给她。
苏洁漱了漱口，看着面前的周简说了句：“柳世卿，要结婚了。”
周简地接过她手中的水，又把纸巾塞给她：“是吗？那恭喜他了。”
苏洁：“你就不说点什么？”
周简沉默了一会：“能说什么，当初好聚好散，现在人家有了归宿，不祝福我要去抢婚吗？”
“你那能叫好聚好散？”苏洁的嗓音突然提高，“被人劈腿，好死不活的都躲到s城了，还好聚好散！”
看了眼不说话的周简，努其不争道：“什么也不争，日子过的永远不出格，周简，你过得像是一潭死水，你知道吗？”
说完便踩着虚浮的步子走了。
周简看着她的背影，突然觉得有些累，都已经过了四年了，遇到这些不公的事苏洁永远比自己还激动。
侧头看了眼镜子里一脸平静的自己，真的是毫无波澜吗？
片刻出神后，周简微微弯腰，打开水龙头，往脸上扬起一捧水，因为太过用力，头发被打湿，镜子里的自己在这一刻才略显狼狈。
如果说王浩是苏洁不肯放弃的那一点微光，那柳世卿就是被她舍弃的那一抹温柔，毕业那年他们也不肯为对方退一步，最后柳世卿为了留校和导师的女儿在一起了，周简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，做了在她父母眼中21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事远走s城。
冷静下来的她，擦了擦脸上的水珠，回过身，就看见那个叫陆行的少年倚靠在进厕所的屏风那里，手里拿着烟，不知道听见了多少，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。
周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，看见把手上的烟碾灭，跟在她身后也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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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