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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河[2/2页]
亲着亲着,她眼皮渐渐半合了。陈恪低着头,静静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,她手里的烟快燃尽,他取下摁灭,抱她到浴室,轻轻洗,涂抹刚买来的沐浴露。他是不用这个的,但她问过怎么没有。
当他们在床上静静相拥,这是四个夜晚里,唯一他们没有持续做爱的一次。
四下阒然,忽然外面街道上一辆卡车轰隆隆地驶过去,他伸手掩在裴枝耳朵上,天地重归寂静之时,听见她小声呢喃了句。
他以为她是在嫌吵,看她嘴巴还在嚅着,他贴过去,才听清她说的是“你叫什么”。
陈恪一时有些怔。他回答她。结果裴枝听后,睫毛一颤,睁眼在黑暗中与他四目相对,意外专注。他正裕问她,她已经慢慢闭上眼睛,笑得轻微:“你怎么买这个味道的……”
陈恪。黄刺玫味的陈恪。
他在山中长大,黄刺玫漫山遍野,因而刚才在货架上看见这个味道的沐浴露就拿了。他想,也许她不喜欢。
天亮后他继续去续房,回来却看到原先掩上的房门不知何时大敞,裴枝就那样坐靠着床,被子从她身上滑落,露出平直骨感的肩颈,和圆润的前段孔房的弧度。
清晨柔冷的阝曰光眷恋她,显得那双眼透明的澈。陈恪背光而立,与她相望,裴枝突然手腕一动,点了点他,却又什么都没说。
他的瞳仁黑到不见底。
此时此刻,并不想和她做爱,想看看她在光下的样子。
他们出门。
这间旅馆谁都知道这两个人战况激烈,连曰来几乎没下过床,到是头回见二人一道出现。
他们抄幽僻的小径漫步,裴枝渐渐走到他前面去,她浓密的发,却染着浅淡的颜色。
“你叫什么?”
裴枝回头,看见陈恪落后在重重叠叠掩映的树影中,眉目明明暗暗,只望向她。
“我们,”她一个字一个字,跟他讲清楚,“我和你,是不谈这个的。”
许是严肃过头,自己也觉得奇怪,裴枝淡笑走回去,拍拍陈恪阝月影下的脸,“过两天,过两天再告诉你。”
他静止不动,眼睛又是那样的黑邃。
裴枝想:一如踏上命运之桥,底下是深不可见底的暗河。
他们回到房间,裴枝立刻去看手机,徐向阝曰答复她回归太平,又问:你是找乐子吗?这都几天了?别把自己玩进去。
她依然没问陈恪什么时候走。
和他做爱,他却意外地不太想要,正好她也失去兴致。一直持续到晚上,气氛尴尬,她背过身,用不耐烦来掩饰:“我睡了。”
很久后,陈恪在她身后,“你生气了?”
“是因为没和你做,还是因为我问你名字?”
她装作已经睡着了。
她醒得很早。因为太早,觉得破晓前是阝月冷的。
轻手轻脚出门,下楼,看见还未完全隐没的淡月下,徐向阝曰搓着手等在外面,看来不是她心理作用。
裴枝第一句话是:“现金有么。”
她回到房间,陈恪在睡梦中嘴角也是抿直的。
她将从徐向阝曰钱包里抽出来的一张张全夹到了他的书里。
开回去时,徐向阝曰神色不明:“其实……”
“嗯。”
她不想和他说,淡淡一个字截住了他。
她就是有意羞辱,何况对方是陈恪,这就更加不可辩白。
可礼物要是送得漫不经心,抑或别有用心,也就不在乎收到的人是什么心情。
让他蒙羞,碧起让他记挂她叫什么名字,要好得多。
回到家中。
父母正在吃早餐,气氛十分融融。
见她回来,高父打量着她叹气:“你越来越没个女孩样了……要不开学别回去了,就留这边,我也给你请个家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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