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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长歌先生[1/2页]

    涂山县里一家平平无奇的小酒馆里,嘴里总是念叨几句烂大街的诗词便以为自己很有才学,大抵是一辈子的积蓄都在这个酒馆里了,他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爱惜,桌面与酒杯一样一尘不染光亮如新。

    阮先生说他以前不姓阮,他以前自称长歌先生,似乎这样便显得像个隐居居士,大有一种文人骚客的气质。有时候又自嘲事实上连几本圣贤书都没读过,不过是个肚子里没有墨水的假文人罢了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后来人称阮先生,他本人似乎也不清楚,只是好像有一天有人这样唤他了,慢慢这样叫他的人多了,他便成为了如今的阮先生。

    阮先生的酒馆有一条奇怪的规定,每一次新来的客人只要分享一段属于自己的往事,便能免单一壶酒。

    或长或短,并不要求情节有多曲折,只是务必求实,平淡如水也好,跌宕起伏也好,阮先生向来是来者不拒,他只是静静的倾听,不发表任何看法与言论,偶尔会被故事所感染,悄悄别过头去抹掉眼角的泪滴。

    但偶有客人问及阮自己的往事时,他总是微笑着摇摇头,回以一句“已经过去太久,我早已记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如此奇怪的规矩倒也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往,此时已是夜中,店中已经没有其他酒客,刘初一坐在窗边,点了一壶竹叶青微微自酌。

    自己身在西江,长在西江,却没怎么好好见识过西江的酒,西江的景。

    忽然,酒馆里走进来一位胡子拉碴的书生,衣衫褴褛,身上还有几分醉意,抬手就要了一壶京城才有的仙人醉,本以为阮先生会面露难色,谁知他真的从柜中取出了一壶,放在桌上。

    那书生眼中放光,上来便要抢,却被阮先生轻松避开。

    “我这儿有规矩,想喝酒,得先说故事。”

    那书生挠了挠脑勺,咧嘴一笑:“早说嘛,故事有的是,有的是!”

    “诶,得是自己的故事才行。”

    这句好像将那书生难住,书生左思右想,叹了口气,酒好似也醒了大半,眼神变得深邃,坐在桌前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次见到她,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,大概确实有如此久远了,久远到我已经记不清她具体的模样了,好像只能回想起模糊的身影和.........最后离别时她流下的泪水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她相识于年少,那时的我们都还曾是韶华,她对我芳心暗许,她望向我时那纯真清澈的眼神即便到现在也时常在我梦中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一起经历了种种,他家人的阻挠,要求繁多的彩礼,但我都一一熬过了。但我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止于此,他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而我只是落魄寒门的书生,岁月渐长,我同她也就越来越远。”

    此时阮先生也就为他倒好了酒,书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当我意识到的时候,她已经离我愈发遥远,我下定决心要考取功名,届时便能风光无限的将她明媒正娶,于是我拼了命的读书,中了秀才,考了举人,但这还远远不够,我只能远赴京城。”

    络腮胡停顿了片刻,扭头看向了窗外,“就如同今天一般的夜晚,我在京城向南方眺望,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娶她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我错了,她从来没说过会等我,也没说过会嫁给我。”

    那书生说的愈发激动,手舞足蹈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,阮先生连忙安抚住他,片刻后,似是刚刚的酒劲过去了,络腮胡安静了下来缓缓说了声抱歉,随后又继续讲述他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我在京城的日子过的并不好,家中的银两不多,生活拮据,但即便如此,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,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一举中第,虽说不过一孙山,但为官一方也是绰绰有余。”

    “当我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县城时,才知道她早已嫁做人妇。在街上她瞥见我时,眼神只有躲闪,而再不能像以前一般凝望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,我在京城的友人给我寄来了几封信与一只金钗,我才知道她为我受了多少委屈,而我因为拮据,在京城几经流转,住处居无定所,没能收到她的信,那些信直到我友人为我收拾旧处的物什时才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最开始的信中写着满满的期愿,还说让我届时回去一定要风光大娶。”

    “到后来的艰难与哀怨,问我为什么不回信,说她家中压力很大,家里为她相看了很多人家,但她会一直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的一封信中,就只有寥寥几个字,不日嫁娶,勿念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书生眼中泪水盈眶,但强忍着没有落泪,只是咬着牙又饮尽面前的酒。

    仙人醉不愧是仙人醉,京城名酒,那书生一口一口的喝着,身形就已经摇晃不停,随后倒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,一仆役模样的寻了过来,走进酒馆喊着:“老爷?老爷?”

    然后将其扛在肩上,留下几两碎银,却被阮先生退回。

    “这位先生已经付过酒钱了。”

第56章 长歌先生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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