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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弟子受他鼓舞,一个个精神大振,呼喊着跟在他身后,然而廖续琴还未冲到半路,已经看见那些火枪兵点燃了火绳,在黑夜里如同星星点点,排成红红的一条细线。他心里发紧,脚步加快,后面的徒弟已经跟不上他的身法,只听对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,声音就像是在爆炒豆子,横阵腾出道道呛人的白雾,那铅弹如一道狂雨横扫过来,紫英派弟子登时倒下一大片,惨叫声哗然。廖续琴却安然无恙,他算准对方开枪的时机,猛然施展轻功,跃起三丈高,紧接着如雄鹰搏兔,从天而降,杀入火枪队里,青峰剑随之出鞘,剑影所到之处,鲜血横飞,一瞬间竟然将敌阵穿透,他又翻身再杀,一个人一柄剑来去纵横,登时将敌阵搅烂剁碎,后面的紫英派弟子赶到的时候,火枪队已经乱成一锅粥,纷纷往后溃退。廖续琴此时已经成为一个血人,追着溃兵疯狂追杀,远处指挥作战的高杰看的牙都快咬碎了,他原就没指望火枪兵能打胜仗,想着放几轮齐射给对方造成伤亡,没想到只放了一轮枪就被对方破了阵,而且破阵之人武功奇高,根本没有一合之敌,几百人的火枪队竟像是豆腐一般被那一个人切割瓦解,看得高杰心惊不已,要是紫英派人人都这么厉害,这仗也不用打了,还是赶紧收拾包袱回营地保命才对。
高杰正思考是否退兵的时候,旁边的一人激动道:“大将军,这可是廖续琴,他居然亲自冲上前线杀敌来了。”高杰一回头,只见说话之人正是紫英派弟子夏晚江,连忙道:“你确定,别给老子弄错了。”夏晚江兴奋地涨红了脸,连声道:“没错,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。”老实说高杰不喜欢这个夏晚江,尽管他在此次剿匪之中出了大力,只短短相处了几个时辰,他就觉得此人獐头鼠目,形容猥琐,一点也不像武林人士该有的豪气,也不知紫英派怎么会有如此下作的弟子。
不过确定那破阵之人就是廖续琴之后,高杰松了口气,先天高手有如此能耐就不足为奇,他令旗一挥,一群刀盾手整队而来,他们接替了火枪兵的位置,并不断收缩阵容,试图将廖续琴团团围住。紫英派众弟子唯恐师父有失,好说歹说才将他退了回来。
不言九华山打的如何激烈,且说赵羽一行人从淮水一带南下,渐渐水网多了起来,开始经常坐船,这一日正坐船渡江,忽然见岸边一群官兵怪叫着追着两个白衣女子,那些女子身上似乎都带着伤,披头散发的似乎已经力尽,官兵却追的越来越近。碧如最见不得这种事,拔剑正要去救人,赵羽早料到她会这样,用手按住道:“这一路上你还嫌事情不够多?”碧如心里一阵哀叹,从北京一路行来,她见到的坏事恶事简直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,倚强凌弱都是小菜一碟,易子而食,弑父烹母等等惨绝人伦的事更是屡见不鲜,就算她大发善心去送粮送米,那些刁民往往不但不感恩,还认为她软弱可欺,几次三番要谋夺她的一切。
想到这里,她终于按捺下救人的心思,不再看那岸上情景,这时候丫鬟香巧抱着一个婴儿过来,她母爱泛滥,抱着这个孩子一个劲地逗弄。说起来这孩子不是楚薇的,更不是她本人的,而是路上捡到的,当时她和楚薇刚选了一处靠水的露营地,忽然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,听起来声音都有点哑了,连忙走过去查看,当时的情景让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,只见一个婴儿躺在母亲的怀里,被破烂的布条包裹着,那母亲显然已经死了很久,浑身都腐烂了,身上到处都是蛆虫,那婴儿一边哭,一边随手拿着那蛆虫往嘴里送,想必他能活下来,全靠吃这肮脏玩意,两个人大呕了一回,直到酸水都吐不出来了,这才强忍着呕意将孩子从尸体上抱走。
南方天气虽然不必北方寒冷,小家伙依然冻的浑身发青,只怕再晚一点时间,就会活活冻死。
赵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多了个儿子,一路上倒也添了不少乐趣,那孩子似乎知道自己这条命活着不易,十分乖巧,夜里很少闹床,有时候还故意做些滑稽动作引大人发笑。
碧如正一门心思哄着孩子,忽然岸上传来凄厉的惨叫声,原来那队官兵已经将那两个女子逼到了江边,其中一人身上还中了一箭,二人却毫无投降之意,一步一步往冰冷的江水里走去。
碧如这次再也忍不下去了,直接把手中的孩子还给香巧,施展轻功,踏水而行,几个起落,飘然来到岸边。众官兵见她轻功了得,不由得拍手叫好,及至离的近了,这才发现她貌若天仙,当时就魂不守色,看晕了眼,直到被她喝骂了一顿才醒过神来。
“狗官兵,你们一群大爷们,为何要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?”碧如恨恨道:“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,本姑娘绝不轻饶!”众官兵笑道:“小娘子,方才见你轻功不错,我们才轰然叫好,你可别以为自己就真厉害了,我们都是尸山血海里刨出来的人,还怕了你这个区区妇道人家还不成?”又有人道:“小娘子,不如跟我一起回家,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,过的日子比神仙还要逍遥。”
碧如欺填满胸,眨眼间身形一闪,就来到一个官兵身后,把他的号衣一抓,随手就扔进了江水里,整个动作干净利落,一气呵成,搞得众官兵还来不及反应,就愣在那边,直到那落水之人发出求救的叫喊,大家醒过神来。
这时碧如已经来到两个白衣女子身边,对她们道:“怎么样,伤的严重不严重,他们为何追杀你们?”二女跪在地上泣高道:“多谢侠女搭救,我们是红花会的姐妹,只因劫富济贫,被朝廷视为逆党,派遣大军征剿,姐妹们寡不敌众,各自逃亡。”碧如心里默念道“红花会”,怎么以前江湖没听过这个名号,难道是最近新创的帮派?她起身对那群官兵道:“方才她说的可是事实?”一个兵丁上前傲然道:“什么狗屁劫富济贫,这些红花会的人连军粮也敢抢,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军爷放在眼里,还只当我们是那些土匪软脚虾任你拿捏呢,这回总吃了亏吧,老巢都被咱们大将军给劫了,大将军下令,朝廷清缴逆党,格杀勿论,你们最好自己跳到河里去,别让你军爷来亲自动手。”这帮人对碧如高超的武功显然十分忌惮,想打又不敢打,想离开又怕丢了面子。
碧如正色道:“我不管什么逆贼乱党,她们都是可怜巴巴的女人,你们这群爷们也好意思对女人下痛手?今番我一定让你们知道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。”
说毕一步一步朝那官兵走去。
众人被她气势所摄,反倒被逼往后退去,一个弓箭手不信邪,张弓搭箭射来,碧如玉臂轻抬,疾驰而来的箭矢竟被她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,随后两指一松,那箭矢落在地上,竟然已被她夹成两段。
那弓箭手还不甘心,又发一箭,碧如再抬手一握,将那箭矢稳稳握住,再反手一扔,箭矢破空而去,正好射中了那弓箭手的喉咙,那人双手握着箭柄,满脸不可思议地倒在地上,赵羽等人在船上见了,大声叫好,官兵们几疑为鬼神,发一声喊作鸟兽散。这时赵羽雇的两艘船也已经靠岸,一艘载人,一艘载马,纷纷拿着大包小包登岸,众人围着那两个白衣女子嘘寒问暖。碧如检查了她们的伤口,只见二女身上都中了弩箭,一个在肩膀上,一个在大腿上,都不是要害位置,碧如见她们可怜,抱着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的态度,要给她们拔出体内的箭头,二女自然是感激涕零,跪在地上谢恩不已。
赵羽见此只得暂时搁置行程,带着众女去捡来柴火,生火烧水,安营扎寨,碧如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箭头从二女体内拔出,撒药包扎后,又服下养气药丸,二女随后就沉沉睡去。
谁知第二天一大早,二女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与众人辞别,碧如问道:“你们伤还没好,为何这么急着离开?”二女含泪道:“我们掌门和师叔被官兵围困,至今生死不明,她们两个对我们有天大的恩德,咱们不能见死不救。”一旁的馨儿看不过了,直言道:“可是你们两个已经自身难保啊,就这样子走路都费劲,还怎么去救人,岂不是自寻死路。”
楚薇连忙喝止馨儿道:“不得无礼。”二女却道:“这位姑娘说的没错,我们此去无异于送死,可是我们的命都是掌门和师叔救下来的,要不是她们,我俩早就冻饿而死,就算明知要去送死,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。”赵羽听了便道:“能得二位姑娘誓死报效,看来你们的掌门必定也是个心肠慈悲的大好人,这样的人在乱世之中已经很是难得一见,还未请教二位姑娘的芳名。”
二女听了,只得报上名来,原来她们是红花会的护法,高一点的叫黎嫣,矮一点的叫辛眉,一提到关于红花会的事情,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无上的自豪。赵羽便道:“不知你们掌门叫什名字,我孤陋寡闻,以前可没在江湖上听说过有这么个帮派。”辛眉笑道:“我们红花会才建立刚刚一年,江湖是不怎么有名,可是咱们的掌门人杀富劫贫,替天行道,那可是真真的菩萨下凡,我和黎嫣原本都是睢宁的农人,后来被闯贼虏去做菜人,是掌门和师叔将我们一百多人从火海里救了出来,又冒着危险给我们找来吃食,要不然我们早就被人吃了,或者冻死在雪地里。”众人一听她们是睢宁人,顿时生出亲切感,也纷纷表明刚从睢宁过来。
赵羽越发好奇,连忙问她道:“那你们掌门叫什么名字?是男是女?”辛眉怀着崇敬的眼神脱口而出:“咱们掌门当然是个女子,而且生的天姿国色,一般男子见了都会自惭形秽,她姓赵,单名一个欣字。”众人听了当时就炸开了锅,纷纷议论起来,那辛眉还以为赵欣行侠仗义,鼎鼎大名无人不知,岂不知赵羽的一位夫人也叫赵欣。
赵羽心潮起伏,对辛眉沉声道:“那你们的师叔是不是叫姚珊?”辛眉和黎嫣同时点头道:“公子莫非认识我们的掌门和师叔?”赵羽冷笑起来,记忆中那个令他严重受伤的女人,居然自立门户当上了一派掌门,真是狂的没边,开山立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,除了自身武功要顶尖外,还必须自创一套镇派武学,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威望,创立的门派才会被武林同道承认,若是仅凭武功高一点就私立门户,没有任何积淀的话,那就会被正道人士列为魔教,那可是公然树敌于天下,结局就是被各门各派疯狂打压。
此时的武林正道由于天下大乱纷纷自保,无暇干预那些魔教,可一旦天下太平了,魔教铁定就会被清算,下场多半是被灭掉,当年元末大乱的时候,天下教派林立,可一旦明朝建立之后,被列为魔教的小门小派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。
不言赵羽等人如何筹划,且说北京查王府,随着婴儿一声嘹亮的哭啼,赵羽的第二个孩子终于落地,接生的弄婆擦着汗水跑到门外,对坐在小间里正喝茶的侧福晋曹臻躬身道:“恭喜侧福晋,王孙顺利诞下,母子平安。”
曹臻笑道:“辛苦了,你既然说是王孙,意思就是带把的?”弄婆笑道:“奴才嘴笨,是王孙女,按辈分应该叫二格格。”曹臻邹眉道:“孩子落地比产期足足提前一个月,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?”弄婆陪笑道:“早产儿是有些危险,不过只要伺候的周道,应该没什么问题,怕只怕娘胎里带来的毛病,那可是任何大夫都难以治好。”
曹臻点点头,起身往房间里走去,侍女们拦着她道:“侧福晋不可轻涉血污之地。”曹臻道:“罢了,你们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,等一会我还要给主子请示呢。”众丫鬟听了,于是进房去抱那婴儿,谁知躺在床上的罗芸看起来虽然虚弱,一旦有人要抱她的孩子,却力气大的惊人,死死搂着不放手,众丫鬟厉声道:“贱人!咱们主子要看二格儿,你怎地不放手?当心她一发怒,你就吃不了兜着走,还当自己是庶福晋呢?”然而无论众人如何威逼利诱,她发了疯一般只管搂着孩子一声不吭。
曹臻见房间里吵的厉害,于是推门而入,喝退丫鬟,来到罗芸面前笑道:“妹妹这么舍不得孩子,真是闻者伤心,见者落泪,我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,只可惜世子爷的旨意,咱们做妻子的万万违抗不得,否则我也不愿意当那横刀夺爱之人,你放心,孩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,比自己亲生的还要亲。”
罗芸披散着头发,直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婴儿,泪水滚滚而落,颤声道:“好姐姐,我知道你打心底里瞧不起我这种人,可是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,将来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,你容我和二格儿多呆几天,到时候我一定将孩子送到你手里。”曹臻露出为难的表情道:“按理说,我的确应该多让你们母子相处些日子,可是世子爷临走前发了话,只要你生了孩子,立刻就要发配到辛者库去干活,你能忍心孩子也跟着你去那肮脏之地吧,趁着你跟孩子感情还不深,我还是劝你早点放手,反正你们母子迟早都要分开的,所谓早死早超生,你不要让我难做。”
罗芸绝望地看着她,哀声道:“不,你不能这么做,当初你给我下药,以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,逼着我跟那泰西人胡来,最终让夫君厌弃我,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没把真相告诉夫君,就是想让你放过我们母子,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?”
曹臻厉声道:“我说过!这是世子的意思,我们做妻子的违抗不得!”罗芸听了凄然道:“不!你分明是说谎,赵羽虽然恨过我,临走时却跟我提起过,让我产后休息一个月才去辛者库,你现在就要我去,分明是想让我死在里面,我宁死也不去,我要告诉王妃,让她替我做主。”
曹臻冷笑道:“可怜的女人,你现在还不清楚形势吗?我可是从小跟着王妃在草原长大的蒙古人,无论身份还是血统,都比你们这些汉人女子高贵的多,若不是你们已经嫁给世子,在大清,汉人的身份比包衣的地位还要低下,王妃又岂能将儿子放心交给你们这些奴才手里?更不会容忍一个汉女成为将来的王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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