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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韶对周遭事浑然不觉,径直上了车。阿姜刚吩咐侍卫驾车,回头一看,阮韶双目紧闭地倒在靠垫里,紧揪着?口的衣服。
阿姜吓得魂飞魄散,扑过去扶着阮韶,急切道:“王爷,您哪里不舒服?”
阮韶艰难地挤出一个字,“疼……”
“疼?哪里疼,?口疼?”阿姜束手无策,急得落泪。侍卫快马加鞭,催马急匆匆回家去。
阮韶蜷缩着身子,艰难地喘气,觉得心脏正不规则地狂乱跳动,一下躁动,一下停止,?口如压了巨石一般,无法呼吸。
恍恍惚惚中,他想到了自己把尖刀刺入?口的那夜。那时他并不觉得多疼,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。现在想来,他还真不如死在了那夜。
入夜,平城宵禁,中山王府里也如往常一样宁静。只是这宁静中,多了一份无法言喻的压抑。王府书房里,刘?坐在书桌边,依旧慢条斯理地临着字。书童安静地侍立一旁。
刚从外面回来的管事站在门口汇报:“那邵家从下午就一直忙到现在,说是东家突然病了,虽然自己有大夫,可还是需要满城买药。至于是什么病,老奴打探了半天也没问出来,只是从药店里抄了药方回来,王爷可以让府中大夫看看。”
刘?抬了一下眼,府里的大夫已接过方子仔细看了,斟酌片刻,道:“王爷,下官就这几副方子来判断,那人应该是心肺受过伤,有气短血虚之症。现下又心绪过激,似是受了什么刺激,引得血不归经,犯了厥症。所以才有好些补血养气、安神静心的方子。”
刘?蘸着墨,问:“可有姓命之忧?”
“患者若能心绪平和地养着,倒是无事。只是这人若心脉真受了损,那就受不得刺激,更忌大悲大喜,否则,真是要心力憔悴而亡。”
一团墨汁从笔尖滴落到宣纸上,还溅起几滴墨珠在袖口。书童低呼了一声,过来要为他擦拭。刘?却突然丢了狼毫,狂躁地将人一把推开。
“都给我出去!”
众人不知犯了他什么忌讳,惊慌地退了出去。书房的里,刘?死死盯着案上抄了大半的《荷蕖》,那一团墨迹黑得刺目,黑得就像白曰里阮韶的双眼,那悲怆绝望地看着他,满是痛苦和失落。
他怒吼一声,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上。
天边曙光初亮,阮韶醒了过来。身子还乏得很,没有一丝力气。但是神智十分清明,似乎什么事都已经想清楚了。
一路上怀着的那份热情,早在昨曰就已凉透,现下哽邦邦地沉在?膛里,半死不活地跳动着。剩下的各种构想,各种展望,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想,徒惹人哂笑罢了。笑他天真,笑他荒唐,更笑他识人不清。
就算他现在贵为大越宁王,当年也不过是刘?身下任他骑乘的一个娈宠,□□的印子早刻在骨头上了,别以为穿上了华服,就能遮盖得去。
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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