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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可糟了。
是她想得不周全。她见门外有人监视,知道酒店工作人员肯定也会配合指示,只是她没想到大堂里竟然直接放了这么多安全兵——这是泪城人才会犯的错误:按理说,酒店内属于私产,公务部门必须有法院令才能进驻,她却忘了泪城早不是过去的泪城了。
……这么森严的保全措施,恐怕不是为了捉一个按常理推断八成不会回来了的在逃犯吧?
谢风简直像是身上每根汗毛都变成了小天线,即使身在伞下,似乎也能感觉到那便装安全兵朝她投来的视线。
“是住店客人吗?”那个行李生遥遥朝她招呼了一声,“麻烦您出示一下房卡,报下房号……”
稍一抬伞,那个满面横肉的高壮男人果然早就转过身来了,眼光沉沉地压在她身上,等着她收起伞走过去。
这个时候再转头出去就不可能了。
谢风浑身冷透了,似乎被雨水带走了所有温度,只剩下了冰块似的一坨后悔,沉沉压在小腹里。
结果他们没抓到自己,自己却主动送上门了。
……看来是逃不过被捕了,那就随便吧。
谢风很清楚自己此时被雨泡过后,皮肤发白,跟一年前的模样就更接近了——那天她真不该泼热咖啡,她该泼硫酸才对。
想一想,从她头上一直往空中升几十米,就是东罗绒。
二人之间仅仅隔着半分钟电梯;在另一个世界里,另一条时间线上,她们或许能够想搭电梯就搭电梯,想见面就见面,可以手挽手,在步行街上谈天说笑、分享一盒章鱼丸子,看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。
如果自己迟早要被捕的话,能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被捕,那是最理想的,她日后总会知道谢风曾经回来过。
谢风心中已经近乎绝望,身体却还在拖延时间,仿佛肌肉中仍存有侥幸。她半侧着身子,慢慢收拢雨伞,抖了抖水——就在这个时候,从门厅另一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叫:“?G,你来拿个套子套一下嘛!不好搞得一地水呀。”
谢风一怔,意识到是在叫她。她循声一看,发现原来角落里是一个清洁女工,看来没少为了雨天的地砖而犯愁;在她身边,有一卷用来套雨伞的袋子。
“哦,好好,”她一边应,一边往那女工身边走,头也不回地对那行李生说:“等我一下啊!”
谢风垂着头,湿发从两颊落下来,也不知道有没有遮挡目光的效果。那女工完全不在乎她长什么样,只在乎她有没有把伞套好,不要搞脏了刚擦的地板——谢风又多了一个拖延时间的事可做,慢慢将套子套上了。
其实她整个人都湿透了,也不差这一把伞,那女工瞧着她浸了水的鞋,也不大高兴的样子。谢风却忽然来了一个主意。
等她套好雨伞,终于朝行李生和安全兵走去的时候,她借着从兜里拿钱包、取房卡的动作低下了头。
最重要的是,此时态度一定要自然。
“1702,”还没走到二人面前,她就随便报了一个房号,“要查很久吗,我连鞋都湿透了,想早点回房换掉啊。”
“不会,不会很久,”那行李生仍旧带着笑说。
在她准备将房卡递进行李生手里的那一刻,谢风装作脚下一滑、没站稳,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去。那二人都是一惊;行李生急忙走上来扶,安全兵没动地方。
当行李生扶着她的胳膊,帮她站起来的时候,自然也就帮她挡住了一部分安全兵的目光。谢风赶紧倒吸一口凉气,一手捂住半张脸,另一手将房卡给了行李生,含含糊糊地呼痛:“撞到下巴到脸这一块了,好疼啊……我能不能走了啊?”
这实在不算是什么高明办法。要是对方仍旧认出了她,她保证要变成整个安全部下半年的笑料。
安全兵的目光,在她被遮住一半、被“痛苦”扭曲了另一半的脸上扫了好几圈。
毕竟过去了一年,谢风很清楚自己瘦了、黑了,发型也完全不同,因为被一群安全兵殴打过,鼻骨还有点变形,再说,照片也不够清晰。
“证件呢?”那男人问道,“给我看看。”
“我没带啊,要不我一会儿再拿下来。”谢风的眼泪说来就来——她近两年都是这样,要哭随时都能哭出来,没一会儿就能哭得抽抽噎噎的,脸都全涨红了,自己都能感觉到她把五官扭曲得厉害。“摔得好疼啊,我能不能走了?”
那男人深深皱起了眉头。
男人看见女性哭的时候——尤其是哭得很丑、或歇斯底里的时候——总有点避而远之的意思。
在谢风一颗心被紧紧攥住的时候,安全兵有点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,说了一声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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